原标题：《堡垒之夜》开发商将苹果谷歌都告了！但两起反垄断案有啥区别

作者：金鹿

腾讯科技讯  8 月 17 日，由于苹果和谷歌应用商店将热门游戏《堡垒之夜》下架，知名游戏开发商与发行商 Epic Games 几乎同时向这两家科技巨头提起反垄断诉讼。著名知识产权分析师弗洛里安·米勒(Florian Mueller)日前撰文，重点分析了两起案件的不同之处。

从 Epic Games 提交的诉状中，可以看出其主旨几乎完全相同。但是从反垄断法的角度来看，两者存在着显著的差异。虽然这些差异不太可能决定最终诉讼结果，但它将在诉讼进程的所有阶段产生影响。

Epic Games 面临的实际情况是一样的：《堡垒之夜》已经被苹果和谷歌应用商店下架，这意味着新用户无法下载，现有用户无法接收更新。无论是哪种情况，这都是平台所有者对 Epic Games 提供折扣的回应，折扣取决于实际购买情况，这将绕过苹果和谷歌的应用内支付系统。所以 Epic Games 的诉讼从行为上看是有重叠的。然而，反垄断法只关注垄断权背景下的单方面行为。在这方面，Epic Games 在每个对手面前都面临着独特的挑战：

——谷歌的市场力量源于其平台(Android)，但几乎所有安卓设备都是由谷歌以外的公司(原始设备制造商，或 OEM)生产的，比如三星，该公司经营着自己的应用商店。谷歌通过其许可协议控制 OEM 的行为，除非他们基于开源条款(没有品牌和各种专有组件，包括但不限于谷歌的专有应用)授权核心安卓代码。

——苹果没有将 iOS 授权给原始设备制造商，所以它完全处于自己的控制之中，其条款和政策甚至更加严格(苹果甚至没有启用安卓风格的“旁载”)，但 iOS 运行的设备比安卓少得多。苹果可能会辩称，正在使用的大量安卓设备构成了竞争限制，尽管这取决于市场定义。

就法院和监管机构之前的判决而言，美国没有任何东西能帮助 Epic Games。最高法院曾审理了佩珀诉苹果(Apple v.Pepper)一案，这是一起消费者集体诉讼，涉及应用商店 30% 抽成问题。

这其诉讼发生在 2011 年，当时来自芝加哥的苹果用户罗伯特·佩珀（Robert Pepper）和其他三名 iPhone 用户提起诉讼，声称苹果利用其 iOS 的闭源生态以及在应用商店的垄断行为，对应用开发者收取 30% 的销售抽成，鼓励应用开发者提高价格，最终由用户买单，购买应用时支付过高的费用。原告们表示，苹果的这种做法伤害了消费者想要公平购买应用的权利。但此案仅着眼于间接受伤害的人有权获得损害赔偿金的狭隘问题。

相比之下，谷歌因其安卓业务模式被欧盟委员会处以巨额罚款，但这是一个不同的司法管辖区。即使在那个司法管辖区内，这也只是一个执行机构的决定，而不是司法机构的决定。Epic Games 说，谷歌的行为已经“受到全世界监管机构的谴责”，这是夸张的，最终也无助于美国地区法院解决这一纠纷。

比较一下这两起诉讼可能很有启发意义：

——任何一份诉状中的第 1 项指控都是违反了《谢尔曼法案》，即苹果和谷歌在给定平台上维护应用程序分发市场的垄断地位。

——只有就苹果而言，Epic Games 才在同一页(针对苹果指控的第二项罪名)指控其拒绝提供重要设施(违反了反垄断义务)。一项基本设施的门槛非常高，因此 Epic Games 的律师显然得出结论认为，只有苹果控制着 100% 的相关市场，而不是谷歌，才值得深入挖掘。谷歌控制着迄今为止最重要(但不是唯一)的安卓应用程序分发渠道。

——《谢尔曼法案》随后生效，涉及苹果和谷歌强加给第三方的合同条款。在苹果的案例中，根据第一款对不合理贸易限制的指控完全是关于 iOS 开发者协议的，而 Epic Games 对谷歌提出了两项这样的指控：针对其与 OEM 的交易的指控，以及针对其开发者协议的指控。

——接下来的三项指控再次步调一致：在应用内支付处理市场中非法的单点供应维护，在应用内支付处理市场中不合理的交易限制，以及将一个给定的应用商店捆绑到一个应用内支付服务上。

——加州法律(卡特赖特法案和不公平竞争法)下的索赔再次趋于一致，只是需要对谷歌提出额外索赔，因为所谓的不合理贸易限制不仅涉及公司的开发者协议，还涉及谷歌的 OEM 合同。

我们之前提到过“市场定义”。Epic Games 为这两个平台上的应用程序分发定义了一个市场，或者为游戏产品组提供了一个更狭隘的定义。然后每个平台都有一个支付处理市场，要么是针对所有的应用程序，要么是特定于游戏的支付处理市场。考虑到谷歌作为平台制造商的市场力量，该平台在 95% 的移动设备上运行，而这些移动设备并不是他们制造商的操作系统，Epic Games 定义了一个“移动操作系统的商业市场”，这是有道理的。

Epic Games 的投诉已经提到了苹果和谷歌预期的防线问题。针对苹果的起诉书称：“移动设备销售方面的竞争不会限制苹果在 iOS 应用分销市场的实力，因为 iOS 设备用户面临着巨大的切换成本和 iOS 生态系统的锁定。”但这种先发制人的打击可能不会结束这场辩论。

从一个应用程序开发者的角度来看，他们确实希望接触到任何一个受众。安卓的安装基数更大，而 iOS 的受众平均来说更富裕。这不禁让人想到：如果谷歌没有和苹果差不多的应用分发条款，可以看到竞争受到限制，因为用户会发现，许多应用在安卓上提供同样的应用内购买，价格比 iOS 低得多。这将影响总拥有成本，并可能产生让人切换服务的动机。

苹果的辩护将在更大程度上取决于市场定义，谷歌将辩称，安卓是开源系统，原则上，应用程序可以安装在安卓设备上，而不需要通过谷歌应用商店。尽管只有一小部分用户在其他地方获得应用程序，但自动更新是通过谷歌商店分发的应用程序的特权。换句话说，谷歌在混水摸鱼、竖立和攻击稻草人以及制造烟幕方面有了更多的选择。然而，Epic Games 明智地选择了将案件提交给专业法官，而不是陪审团。

这似乎不太可能，但有可能两名被告在法庭上的表现不同。如果是这样的话，谷歌将有更好的机会毫发无损，原因很简单，因为一个链条的强度由其最薄弱的一环决定，而与谷歌相关的链条有一个额外的环节：原始设备制造商(OEM)。但是，如果安卓的无处不在对苹果有利，那么得出相反的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。

苹果和谷歌现在将不得不寻找律师，然后他们将不得不决定是只对投诉做出回应，还是提出驳回动议。现在讨论一项尚未提交也可能永远不会提交的动议还为时过早，但到目前为止，要确定 Epic Games 诉状中的任何结构性缺陷并非易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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